覺醒的對話
慧空師:
師父在談「心」和「覺性」的時候,我想必然會用很多現象的例子來呈現,但是很多例子的呈現,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真正去體驗、證悟到的時候,那些例子會墮入我們的一種思維、分辨,或是邏輯推敲那一部份,但是心和覺性的差異,我們很難光是用這些名相的分析就可以辨認出來,所以師父也談到心和覺性的差異,雖然相異,但我們很難用邏輯的推理來得知,也就是說:當我們在法理上清楚了
無常、無我、一切皆苦,唯有「自淨其意」的時候,才可以獲得平靜的時候,在法理上我們確知是如此,可是如果在念頭現起的那一剎那,我們的心被味著了,就是你會耽溺在你念頭味著的情境的時候,心是無法解脫。那當心無法解脫的時候,那法理和你自己的修行境界就變成是分開的,這時候你的心是容易動搖的,就是我們獲得的法義,不夠強大到可以內化到,在念頭一現起的時候,我們的心就剎那即時得解脫。所以,在這階段,其實是無法真的覺察到,到底現在這一顆心,是不是一個覺醒的心?或是被自己思維迷惑的心?唯有到達師父後面談第三的階段,當下證悟得時候,那種情境它是對於世間的分立對象,或是二元的呈現,那種對好、壞、美、醜、高、低、貴、賤…,二元分立的現象的時候,他是沒有貪、瞋,也就是說他沒有排拒,也沒有去貪著、去喜愛、去期待這些事情,所以,既然心不被拉向兩端的時候,他是很自然的呈現一個平靜、安祥的狀態,唯有在那個平靜、安祥的時候,心的覺性是自然呈現的。如果不是那個時候,那不可能得解脫,很容易被念頭所貪著的現象抓取,好比說我是自己曾經有個這種經驗,在打坐的時候,通常我的眼睛都是閉著,到後來我感覺到「我覺知到存在」,但是我並沒有感覺到「我」存在,那種感覺就像是我和虛空融合在一起,就是有個「存在」,像虛空一樣地融合,那種輕安的體會,有時候回想起來,有一種味著的感覺,想要沉浸在那種感受裡面;後來去想說那種想要在進去那種感受裡面就是一種「味著」,味著的時候,我想我的心就無法從裡面得解脫。就有一種貪戀,想要說再處在那種不受干擾,只覺知道存在的那種狀態,那真的是感覺到我並沒有覺知到我的存在,但是我就是感覺存在!所以,這種狀態就很容易像師父所談的第二種墮入禪修的體驗裡,你就會想心味著在另外一個,所以,就沒有辦法在念頭現起的當下得解脫。
所以,師父在告訴我們:「心」和「覺性」的同一或相差異的整個分析時,我們應該很容易去感受到說,你如何在念頭現起的那一剎那就得解脫;法義上非常清楚,叫我們不要去執著任何一個現象,但是現象千差萬別,你可以說的出來的、可以覺察出來的、可以觀照的都是「名相」。所以,任何現象都有「空相」和「名相」是同一法性,但他呈現出來的是一體兩面。所以,可以覺察到的、說出名字的、可以認知得到的,不論有形、無形,但是你都可以做這種思維的動作的時候,他都可以歸到是個「名相」上去。但是名相也會因為我們因為概念的固化、固立,而讓我們產生再一個所謂新的痛苦,那新的痛苦如果產生出來的話,往往是因為對那些概念化的東西太過固化了,所以,你以為你心裡有恐懼,你以為恐懼是永恆的,你被這恐懼的概念牢牢地框住了,然後就沒有辦法從裡面脫離出來,殊不知在心靈的境界,你說喜、怒、哀、樂…這些情緒,其實也都是沒有一個自性的存在;那看破了它的空性的時候,就知道心的念頭,那從這裡面開始內化到師父所談的身、口、意行的展現上面,那才有辦法將覺性的呈現提到每一個身、口、意行上面。
文郁:
方丈師父提到「心若不迷惑就是覺性的狀態,心若迷惑是非覺性的狀態」,這讓我想到一個問題,就是證悟者都有提到:蔚藍的天空,不礙白雲或黑雲飛來飛去,這中間有白雲、黑雲,白雲、黑雲就代表著念頭的善、惡念,這個天空是不受動搖的;但這個地方,我想請問師父的是:根據我的經驗,這覺性本身不應該是一個東西,因為「心」的覺悟是指洞察事物而完全清楚的狀態。」
方丈:
我認為剛才白雲的解釋有瑕疵,但是初基這樣解釋是沒錯,是說被雲遮來遮去光線不穩定,他是在解釋這樣,其實覺性不怕你白雲這樣飄來飄去,不會的,不是說一定要沒有雲,不是這樣子的。這是語言方面溝通上的困難就是在這裡,所以用語言都是有瑕疵,就是這樣子。好!你再講!
文郁:
對!所以,我這裡的疑問是:照經驗來講「我的覺悟是來自我的念頭,並不是來自念頭後面的一個東西。」
方丈:
「沒有那個東西!後面沒有那種東西」
文郁:
所以這樣我就非常清楚了。這個念頭本身他如果沒有全然覺知到事物本然的樣子,反而是用自己的一種推測方式去了解事物的話,這個了解是來自於大腦的一種投射,並不是事物本然的樣子,所以這個投射的心呀是一個迷惑的心。
當我在了解十八界的這個生理系統、心理系統、物理系統,發現就是說:對一般人而言,他指的心理系統都是屬於大腦層面的,不是屬於心靈層次的認知。〈方丈:對!〉,所以,他不論如何去了解事物的存在,他的投射作用都是無法去避免的,所以,從這樣子來看,要認清剛才師父所講的從了解、體驗到證悟,這樣的一個過程,他都是一直用心理的意識分別來投射,所以當然就無法去了解覺性的狀態;如果這個覺性狀態不能了解的話,那你看待任何事物,就一定是從迷惑的心作為起點,那一旦迷惑的心作為起點的時候,你的覺性你又沒辦法認證,所以,當然一連串的所有的身、口、意都在迷惑的狀態中去完成他的作業,那就沒有出離的一個時間點,那師父這邊有提醒,如果我們能夠去認證到這個不迷惑的心的覺性狀態,這一個念頭,它代表了所有的時間和空間的存在,所有的萬事萬物的清明的認證狀態,在這個認證的狀態當中,才能去克服之前的煩惱、之前的習性,因為那個都是從迷惑的心來的,如果從我這個迷惑心來的,我這個心會被我這個已經產生覺性的心所認證,所以,它就不再干擾我對這事物本身的認知,所以,這個認證是一證永證,意思就是說,你絕不可能迷惑了;因為你已經知道事物的本來的樣子,不會因為心在生起的時候,心突然之間對事物本來的樣子又產生迷惑了,那這種現象是不太可能了。那在這種情況才能慢慢地把所有的這種覺知、覺性,之前迷惑的在覺知、覺性飽滿的狀態之下,才能認證到所有的一個圓滿的狀態,這是我體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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